南京長江五馬渡西側,有一座廢棄的碼頭,一組黃色塔吊高高矗立,默默傾訴著它們昔日的輝煌。在這組網紅地標塔吊的不遠處有一座非常小的碼頭,不久前,全家在江堤游玩時,眼尖的兒子像發現“新大陸”一樣興奮地喊道:“快看,那里有一棵樹!”
循著兒子手指的方向看去,一棵樹矗立在那座小碼頭的盡頭,樹不算高,但與周邊的雜草相比,可以說是“鶴立雞群”了。
是誰在水泥碼頭上栽種了一棵樹?
我們忍不住走到近前,想一探究竟。沿著一條并不寬、一半長滿雜草的水泥棧橋,來到這座小碼頭上。離得近了,才看出這顆樹大概2米多高,一半樹枝是枯萎的,而另一半則郁郁蔥蔥,半遮半掩地“炫耀”著黑色的桑葚。原來,這是一棵桑樹。
透過碼頭上裸露的水泥地面和土壤一對比,這棵桑樹扎根的土壤也就一尺來厚。兒子對于這些毫無興趣,他眼里只有那些黑色的誘人果實。他興沖沖地摘下幾顆桑葚,用礦泉水沖洗了一下,放進嘴里:“好甜啊!”
我和孩子媽媽也品嘗了一下,還真是甜!不知道是誰在這里栽種下了這棵桑樹,為這個空曠的廢棄碼頭平添了許多生機和甜蜜。
而最難得的是為這個廢棄碼頭運來了這些土壤,雖然一尺來厚,但這么一大片,工程量也是不小呢。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,一回頭看到剛剛走過的棧橋,那里長著雜草的一側土壤與裸露的水泥橋面涇渭分明,土層的邊緣還保留著地圖上等高線一樣的彎彎曲曲。我瞬間明白了,這些土是江水的杰作!
這里是長江邊,只有水位漲到高點的時候,江水才能漫過這條棧橋和碼頭。浩渺的長江,也許是從千里之外搬運來的沙土,在水位下降的時候,來不及說一聲道別,就把沙土留在了這棧橋和碼頭之上。經過若干年的緩慢沉積,才形成了這一尺來厚的土層。
至于那棵桑樹,也許是江水“托舉”而來的一截樹枝,也許是像兒子一樣嘴饞又性急的小鳥播撒的果實……
一切的巧合,就這樣“碰撞”,意外地組合成為了一處自然的奇跡。相比于這棵頑強的桑樹,我們的人生有著更多的抉擇,遇到人生路上大大小小的“坎兒”,不能只念叨那句“行到水窮處,坐看云起時”。更要靠行動,具有自然界的這種不屈不撓、頑強拼搏的精神,能量滿滿地去克服人生路上的挫折和磨難。
這棵桑樹,永遠不會比肩相鄰的塔吊高度,甚至受限于自然條件,它無法長到一般同類的高度,但不妨礙它在我們心中的偉岸。
因為,它是生命的地標!
(陳永剛)